都是我编着玩的，千万不要上升真人！

唯粉不要出警我，不喜欢请划走。

《苦瓜》（二十五）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“我跟你在一起，不是感动，不是冲动。”

“我喜欢你，不知道已经多少年了。”

陈雨菲吸了吸鼻子，慢慢坐直身体，双臂抱住膝盖，不敢去看石宇奇。

“喜欢你很容易，可是‘喜欢’这两个字，要说出来，真的好难……”

从前也难，现在也难。

从前难，难在她以为不喜欢，更难在那颗球。

现在难，难在她的性格，更难在她怕失误。

“我怎么知道，你跟我在一起，是不是因为年龄到了，或者我们在一起工作，又或者是不是因为你一时兴起。

“我也害怕呀……”

她把脸埋在双臂中，低声啜泣。

陈雨菲整个人缩成一团，她瘦弱的背影，看起来多了好几分孤独和可怜。

石宇奇抹了把脸，然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。

隔着衣服的布料，他能清晰地摸到她的骨头。

就是这么单薄的一副肩膀，从前要扛起整个国羽女单的大旗。

她从来不是什么“大帝”，她只是一个，为了羽毛球要拼命压抑自己的小女孩。

他心里开始责备自己，明明两情相悦，为什么当初不再坚持一下，为什么让她吃这么多苦。

他轻轻拍着她的胳膊，她慢慢把头靠在他肩膀上，就如曾经在长沙的那个夜晚。

石宇奇的声音不大，但足够震人心弦。

他说，“菲菲，别怕。”

他又说，“我爱你。”

听见这话，陈雨菲的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。

她紧紧回抱住石宇奇，趴在他肩膀上哭泣。

还是听不见她放声大哭的声音。

她压抑着哭声，就像压抑着“喜欢”。

她的压抑，早已成为她的习惯。

说话是本能，没有人天生不喜欢说话。

她本来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。

只是从小到大，所有人都在告诉她，“说那么多没有用，你要做出来。”

石宇奇抚着她的背，一遍一遍说着，

“菲菲，别怕，我爱你。”

时间过去了好久，久到陈雨菲觉得，把过去许多年在石宇奇这儿受的委屈，在一滴滴泪水中哭了个精光。

她稳定情绪，擦了擦眼泪，挣开了怀抱。

石宇奇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，然后跟她对视，眉眼弯弯的，嘴角翘起来。

她有些不满地撅起嘴巴，说话还带着鼻音，“你笑什么？”

他笑出来，“我就是个大傻瓜。”

他的笑，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感染到她。

他再次把她拥进怀里。

“你说，如果那时候我们说清楚了，是不是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。”

单恋的苦，分别的苦，思念的苦，日夜轮转的苦，跋山涉水的苦，孤身一人的苦。

陈雨菲没有回答。

石宇奇也马上意识到，他的问题，无法回答。

那时候，怎么能说清楚呢？

那时候，爱情是最不重要的东西，远远排在“梦想”“积分”“奥运”“责任”“冠军”“大满贯”等等这些词语的后面。

那时候，爱情也是最奢侈的东西。

他们没有人，会愿意为了这份虚无缥缈，去放弃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的坚持。

左手拿球，右手握拍，再没有手去拥抱对方。

就算是一个眼神，都要投向球网对面。

哪怕时光能倒流，哪怕知道了彼此的心意。

他们之间，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
想通了这些，石宇奇不再纠结，摸着她的头，“说不清楚也没事儿，以后，不用再吃苦了。”

陈雨菲在他怀里点着头，轻声，“嗯”。

大概今生有些事，

是提早都不可以。

“我有东西送给你。”

石宇奇拍了拍她的腰，示意她起身。

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，拿出那条四叶草项链。

他挠挠头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那天就想给你来着，但是……不管怎么说，那天是我不对，我跟你道歉，对不起……”

“你以后不许凶我了”，陈雨菲佯装生气。

他举起一只手，像发誓似的，“我保证。再冲你发脾气，就罚我……”

她来了兴致，笑着问他，“罚你什么？”

他思考了一下，“罚我……罚我把我的拍子都撅了，再也打不了球。”

她愣了愣，伸手把他的手压下来。

“我舍不得。”

曾经为了打球，可以不管不顾。

如今又怎么能轻易说出“打不了球”这样的话。

他趁机拉住她的手，“那我们约法三章，我保证不会凶你，你也要保证，‘分手’这两个字，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。”

她点点头，坚定地看着他，“我保证。”

“我帮你戴上，好不好？”

陈雨菲把自己的项链摘下来放在一边，背对着他整理好头发。他把项链绕过她的脖子，颤抖的手小心地系上搭扣。

她把玩着亮闪闪的四叶草吊坠，问他，“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？”

“因为，四叶草表示幸运。”

“我知道，以前我也有一条啊。”

他摇摇头，“这条跟你以前的，不一样。”

他看着她说道，“菲菲，我想告诉你，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”

“有时候我会抱怨上天，为什么让我吃这么多苦，伤病、禁赛、谩骂，怎么我的羽毛球就这么难呢？”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
陈雨菲挽着他的胳膊，靠在他肩膀上，“石哥，你要相信，否极泰来。”

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，给她看备注。

“泰菲糖？”

他笑，“你就是我的否极泰来。

“如果从前的那些苦难，都是为了把你送到我身边，我会觉得，一切都值了。

“以后我的拍子，除了‘柴米油盐酱醋茶’，还要有一颗‘糖’”，他偏过头，轻轻吻了下她额头。

她的脸颊，立刻升起了两朵红云。

陈雨菲装作嫌弃地推了推他，“你臭死了，一身酒味儿，快去洗澡。”

他知道她害羞了，便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。

陈雨菲躺平身体，玩了一会儿项链，又开始玩手机。打开朋友圈，看到有人发领证的照片。

从前，她打开朋友圈，最怕的，就是看到石宇奇公开恋情，或者突然晒出一张结婚证。

他怕失去他的消息，更怕收到他结婚的消息。

可是经过了今天，她知道她永远不用再害怕。

石宇奇，也不会再让她害怕。

她给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，然后选了张惠灵顿山的日出照片，也发了一条。

没有文案，只有一个表情——“”。

浴室的水声，让人听着安心，她打了个哈欠。

石宇奇出来，看到陈雨菲静静地睡着了。

她呼吸清浅，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。

他帮她把手机从手里拿出来，蹑手蹑脚地关上卧室门，然后躺在另一边。

她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。

他摸到了自己的手机，刚点开朋友圈，就刷到了陈雨菲新发的那条。

他笑着评论了一个“”，便关上了屏幕。

他轻轻搂住了旁边的人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
等到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已经过了中午。

没人提起刚刚睡在一起的尴尬。

也没有人觉得有多尴尬。

两个人只是觉得很饿，商量着要出去吃饭。

陈雨菲洗了把脸，又拿着纸杯和电动牙刷的替换头，简单刷了个牙。

她本来还想洗澡，可是这里又没有换洗衣服。

石宇奇看出她的不自在，心里默念着该让她早点搬回来。进而又想到，她跟他说“分手”。

“分手”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来呢？

说出来，就不好挽回了啊。

唉，这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姑娘，有好多事情还等着他慢慢教呢。

慢慢教，不着急，他有一辈子。

石宇奇觉得很快乐。

到了车库，他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，像个神气的小孩，“我有点累，你开车，去这儿。”

陈雨菲点头，坐到了座位上，看了眼屏幕里的导航，便发动了车子。

爱情里，本来就没逞强地“谁必须要让着谁”。

石宇奇看着她的侧脸，突然开始呵呵笑。

“我一直想不明白，为什么羽毛球队都喜欢内部消化，丹哥、龙哥他们都要找女队谈恋爱。上班羽毛球，下班还是羽毛球，不烦吗？”

陈雨菲配合他，“当然烦呀。”

他慢慢不再笑了，“不过后来，我想清楚了。”

她很好奇，“为什么？”

他一直盯着她。

“大概是那种依赖和扶持的感觉，别人永远都替代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