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阿富汗出土的拉丁语
图1 阿富汗阿伊-哈努姆遗址出土的文字
图1中出土的文字,就是所谓的希腊文字,也基本上是拉丁字母。学界研判这是来自今天希腊半岛的所谓古希腊人从西边迁移而来,本文要问的是,为什么这不是阿富汗本地的语言文字?或者不是从东方来的语言文字?无论如何,在客观上,中国出土的所谓古罗马金币,作为古波斯金币,在语言上完全不存在问题。
(相关资料图)
图2 阿富汗巴克特里亚银币
由图2可知,阿富汗巴克特里亚地区所谓耶元前的古代银币上也是拉丁字母。所以中国出土的西域金币为波斯金币,完全没有语言问题。现在来看西域一带的语言情况。
上述物品,本文只是讲“所谓耶元前”,是因为学界认为其年代定位于耶元前3世纪。而本文对其真实年代存疑。但本文重点不在于剖析其年代,而在于阐述:对于笔者关于古波斯耶元后400年以后的古波斯金币分析来说,年代足够。
二 波斯与拂菻的文字发展
《大唐西域记》(耶元646年):“忽懔国。周八百余里。国大都城周五六里。伽蓝十余所。僧徒五百余人。西至缚喝国......胡寔健国。东西五百余里。南北千余里。国大都城。周二十余里。多山川出善马。西北至呾刺健国。呾刺健国。东西五百余里。南北五六十里。国大都城周十余里。西接波刺斯国界。从缚喝国南行百余里至揭职国。”
《大唐西域记》:“狼揭罗国。东西南北各数千里。国大都城周三十余里。号窣菟黎湿伐罗。土地沃润稼穑滋盛。气序风俗同阿点婆翅罗国。居人殷盛多诸珍宝。临大海滨。入西女国之路也。无大君长。据川自立不相承命。役属波刺斯国。文字大同印度。”见图3:
图3是耶元1881年的波斯地图。图中“KOHIST”即“胡寔健国”,“LARISTAN”即“狼揭罗国”,“Darab”即“呾刺健国”。注意,“呾刺健国”很小,南北只有五六十里。这也是研判“呾刺健国”不可能是《新唐书》中昆墟州都督府所在的“多勒建国”的判据之一。图3左上方“KHUZISTA”为《新唐书》中奇沙州都督府所在地的奇沙州。“FARSISTAN”即“小拂临”,在《新唐书》中又称为“护时犍”。“胡寔健”与“护时犍”很难从读音上区分,这是拼音文字的固有缺陷,因此不同的记录者所记录的同音地名,可能并不一样。笔者推断“FARSISTAN”在《新唐书》中又称为“护时犍”的语音以外的根据是“奇沙州都督府,以护时犍国遏蜜城置”,显然护时犍离奇沙州很近,因此只能是“FARSISTAN”。所以对于拼音文字来说,语音仅能起参考作用,不能起决定性作用。
《大唐西域记》关于隶属波斯的狼揭罗国的语言,记载为“文字大同印度”,这与卑路斯银币的钵罗婆文是一致的。一直到印度尼西亚都在使用钵罗婆文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整个波斯都使用钵罗婆文。所以《大唐西域记》继续说:“波刺斯国。周数万里。国大都城号苏刺萨傥那......文字语言异于诸国......西北接拂懔国。境壤风俗同波刺斯。形貌语言稍有乖异。”这说明波斯都城附近使用的语言又有不同,并且其与西北的拂懔国(也即前面的拂菻)仅仅是稍有差异。因此,当时波斯都城与拂菻的文字语言大致相同。此外,《大唐西域记》还指出拂懔国人的“形貌”与波斯人有差异,注意,这种形貌的不同,不是穿衣不同,后续唐慧超《往五天竺国传笺释》明确说明“拂临国”与衣著与波斯大寔相似。因此其差异来自相貌的生理特征。这说明拂懔国人与波斯人不是同一人种。因为拂懔国人以大秦人为主。语言“稍有乖异”,仍为同一语种。形貌“稍有乖异”,则具有人种区别。
唐慧超《往五天竺国传笺释》(耶元727年)说:“又从吐火罗国,西行一月,至波斯国......言音各别,不同余国。又从波斯国,北行十日入山至大寔国。彼王不住本国,见向小拂临国住也......又小拂临国傍海,西北即是大拂临国。此王兵马强多,不属余国。大寔数回讨击不得,突厥侵亦不得。衣著与波斯大寔相似,言音各别不同。”大寔,《新唐书》《旧唐书》《经行记》《诸蕃志》均写作大食,义净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》作“多氏”。“多氏”充分说明笔者在“中国出土的古罗马金币应是古波斯金币”一文中认为THEODOSIVS”中的“DOSIVS”为姓氏的分析是正确的。此时波斯已经被大食灭亡接近百年,大食与拂临长期为敌,波斯语与拂临语的差异开始增大。小拂临即笔者“中国出土的古罗马金币应是古波斯金币”一文中说的“FARSISTAN”,其傍海即波斯湾。西北即是汉朝记载之安都(Aliduli),也即大拂临(“d”“u”“li”),也即大秦。见图4:
图4耶元1432-1450年,Map of the Turkish Empire
图4今天叙利亚所在的“ALIDULI”即《汉书》所记载的“安都”。而“D”“U”“LI”分别断音,则读作“大拂临”,简称“拂菻”。
杜环《经行记》(耶元780年)说:“拂菻国在苫国西,隔山数千里,亦曰大秦......西枕西海,南枕南海,北接可萨突厥......又去摩邻国,在秋萨罗国西南。度大碛,行两千里至其国”。有分析说拂菻国即今天的土耳其,这显然不对。因为土耳其固然西方和南方都有海,但是其北方仍然是海(黑海),不可能“北接可萨突厥”。根据笔者“纹明,从旧地图与中国古文献研究大秦”一文,拂菻即今天叙利亚和阿拉伯半岛,其北接土耳其,土耳其就是可萨突厥。南海就是今天阿拉伯海,西海即地中海和红海。“南枕南海”决定了“拂菻”往南贯穿整个阿拉伯半岛。“秋萨罗国”即“Jerusalem”,“r”按传教士发音为“[q]”,所以“Jerusalem”发音为“秋萨罗”。耶路撒冷左下即《耶经》所说的“书珥沙漠”(在笔者“大明鲸落:明朝科技的前世今生暨相关外国人名考”中指出,“书珥沙漠”的西文“shamal”正是汉语发音“沙漠”),也即“大碛”,然后进入埃及“Damanore(摩邻)”。“行两千里至其国”是指从苫国西的拂菻到摩邻国的距离,不是从秋萨罗国到摩邻国的距离。
杜环《经行记》继续说:“大食一名亚俱罗......又有鸵鸟,高四尺以上......其境尽于西海焉......苫国在大食西界,周回数千里,有大川流入阿俱罗。其苫国有五节度,北接可萨突厥,可萨北又又突厥,足似牛蹄,好噉人肉”。从这段来看,苫国西边并不是大海,而是拂菻,拂菻才西枕西海。苫国北也是土耳其、再北为格鲁吉亚及高加索山,所以“北接可萨突厥,可萨北又又突厥”。“大川流入阿俱罗”,说明苫国一定在两河流域以西或西北。大食与苫国以波斯湾为分界,所以“(大食)其境尽于西海焉”,此西海显然不可能是地中海或红海(因为拂菻已经贯穿了阿拉伯半岛),而是波斯湾。这也说明此时的大食所占据的是伊拉克(亚俱罗)区域及其以东的今波斯区域,并未占据阿拉伯半岛。这也说明当时波斯湾以东有鸵鸟。因此条支雀正是在波斯湾以东,而不是在阿拉伯半岛上,这也证明了条支并不在阿拉伯半岛上。笔者“纹明,从旧地图与中国古文献研究大秦”一文中关于条支为恰巴尔港的研判是完全正确的。
从《大唐西域记》到《经行记》,已经过去了140来年,可以看到苫国在扩大区域,占据了大拂临的部分地盘。而大食则始终被阻击在波斯湾以东。也可以看出,拂临、拂菻的发音和指向是相同的。区别在于前缀为大拂菻或小拂菻,以及具体语境下的哪个拂临(拂菻)。但是《大唐西域记》中说的“忽懔国”则肯定不是拂临或拂菻,因为《大唐西域记》中分别阐述了“拂菻”和“忽懔”。
三 为什么叫大秦?为什么叫黎轩?为什么叫犁鞬?亚历山大是什么?
网友吴公认为拉丁语的来自如德亚,此论待商榷,因为如德亚的西文为“Iudea”,没有“拉丁”的音。但这是一条不错的思路。
黎轩亦作犁靬、犁鞬、犛靬、骊靬,皆同音异字。首见于《史记.大宛列传》。此国名相当于何地,学界多年来议论纷纭,有瑞克姆(Rekem)说、刺伽(Rhaga)说、希尔尼(Hercanya)说、米底(Media)说、塞流古(Seleuchea)说、叙利亚说、埃及亚历山大城说等。学界认为犁靬应即alexandria之译音。印度阿育王碑称该城为Alikasundra,《那仙比丘经》称之为阿荔散,巴利文作Alasanda,均与犁靬音相近。
笔者“纹明,从旧地图与中国古文献研究大秦(1.0版)”中指出大秦起初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南部,大秦人系从中国南部往西渡海而来。而安都(Aliduli)则是北方突厥威胁增大后,大秦不得不扼守地中海与波斯湾所夹的要冲,将都城推进到北方前线即今天之叙利亚,以“天子守国门”而致。现在本文来阐述为什么大秦又叫黎轩,后来又叫犁鞬。
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:“大秦国一名犁鞬,以在海西,亦云海西国。地方数千里......其人民皆长大平正,有类中国,故谓之大秦”。《晋书》:““大秦国一名犁鞬,在西海之西......有官曹簿领,而文字习胡,亦有白盖小车、旌旗之属,及邮驿制置,一如中州。其人长大,貌类中国人而胡服......安息、天竺人与之交市于海中”。
可见《后汉书》《晋书》明确指出大秦人,也即犁鞬人,就是中国人的模样。《晋书》专门指出“貌类中国人而胡服”,所以中国人的模样是生物特征,而不是服饰类似。并且大秦的文字虽然不是汉语,但其政府设置跟中国是类似的。
《魏略》更具体指出黎轩的精准定位:“大秦国一号黎轩,在安息、条支西大海之西,从安息界安谷城乘船,直截海西,遇风利二月到,风迟或一岁,无风或三岁。其国在海西,故俗谓之海西”。“安谷城”即笔者“纹明,从旧地图与中国古文献研究大秦(1.0版)”一文中考证的波斯湾的波斯一侧阿巴斯港附近。所以黎轩毫无疑问就在阿拉伯半岛上。见图5:
图5 耶元1432-1450年,Map of the Turkish Empire
图5中,右边就是安谷城(Alocheʃtan)。图左上为黎轩(Alaxa),左下为犁鞬或犁靬(Elcatif,“c”按传教士发音[j])。阿拉伯半岛最靠近安谷城的是泽散(Corʃcan),处于大海之中,所以《魏略.西戎传》说“泽散王属大秦,其治在海中央,北至驴分......最与安息安谷城相近”。从安谷城到泽散显然是不需要“遇风利二月到,风迟或一岁,无风或三岁”这么长时间的,但是《魏略》说的是“直截海西”,因此应是从安谷城直接往西到图中所标黎轩(alaxa)的位置,则海路浩渺。当时又缺乏导航系统和动力系统,所以“遇风利二月到,风迟或一岁,无风或三岁”则是可能的。而“驴分”则亦是“Elcatif”,因此犁鞬和驴分只是同一个称呼的重音不同。从图中可以看到,犁鞬的影响很大,大部波斯湾都叫“Mare Elcatif”。图右下则是大秦(Becharin),下面紧挨的是大秦城(Deʃme)。
因此,这个地图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大秦一会叫黎轩,一会又叫犁靬或犁鞬,一会又叫拂菻,一会又叫大拂临。所有的这些地点,都有切实根据,而决不是学界拍脑袋的认为,仅仅一个“alexandria”就一会发音“亚历山大”,一会发音“黎轩”,一会发音“犁鞬”,一会发音“犁靬”,一会又发音“大秦”,一会又发音“罗马”,生搬硬套,毫无根据,如同儿戏。由此可知,学界的学术研究极不严肃,毫无尊重科学可言。从图中黎轩的西文拼音“alaxa”亦可知,所谓的“阿荔散”亦是这里。那么,埃及以及全世界其它地方的“alexandria”跟这个“alaxa”又是什么关系?本文可以非常清楚地答复:除非有语音以外的其它证据,否则不能断定有任何关系。因为西文拼音文字极不精确,同音很多,近音更多,又因为拼音字母变音多,所以近音就更多。例如“挨沙地”“挨山地”“岸沙嘴”“挨山嘴”都可以发音“alexandria”,今天在埃及尼罗河三角洲,除了亚历山大港之外,在同一片三角洲中还可以找到很多发音汉语音“沙地”的地名。从“沙嘴”的含义来说,“沙嘴”的地理学含义是“由河流挟带的泥沙构成的一种海岸堆积地貌,形状像镰刀,基部与岸相连,前端伸入海中”
,例如图6:
图6 地理学上的沙嘴地形
这正是尼罗河三角洲所谓亚历山大港附近的堆积地形。
所以“Alexandria”究竟是“(泥)沙嘴”,还是其它什么,还需要更多考证。一个事实是,有多个海港都称为“Alexandria”或类似发音,不能说本文关于“(泥)沙嘴”的推测没有依据。全世界发音“沙地”“沙嘴”“山地”“山嘴”的地名更是多的不计其数,按当时西文拼音的不规范程度,拼音文字怎么区别这些名字?这么多都成为“亚历山大大帝”?难怪“亚历山大大帝”全世界都去过了,因为全世界到处都有沙地、海边的沙嘴或山地或山嘴。更何况西方的原始资料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记录(所以我极其好奇,连西方自己的史书上都没有时间记录能力,学界所谓西方发达的天文学在哪里?天文学的作用,不就是用来分辨和记录时间吗?没有时间概念,却以为他们有发达的天文学,学者的逻辑思维能力在哪里?有人寄托于回回的天文历法,而《布哈里圣训集》明确说:“我们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民族,我们不会书写、不会计算,月份是这样的,这样的,这样的(伸双手十指三番,示意奇数月为大建30天);月份是这样的,这样的,这样的(伸双十指两番,第三番曲一指,示意偶数月为小建29天)”)。所以各个近似音之间更是张飞杀岳飞,杀得满天飞。西方缺乏时间记录的文献与拼音文字的不精确相结合,就必然出现不同时代、不同的人、不同地点的事件,被归为同一个人、同一个地点上。很简单如成吉思汗的西文“Genghis Kha”发音“亚历山大”也毫无问题(“G”按传教士音为[i])。当时西方人之间聊天,彼此可以聊得兴高采烈,但是其实各自聊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。笔者的历史考证系列虽然有大量的语音证据,但是通常不会单纯以单个词的语音作为证据,而是必须要多种证据例如方位、距离、地形、前后左右的地名校验等联合证明。
现在再看地图7:
图7 耶元1846年地图Persia, Arabia, Et cetera
图7是耶元1846年地图,图5中原为犁鞬(黎轩或犁靬)的地方,被用大字标注为“ALDAHNA”,也即“拉丁”,这也是在两河流域附近。“拉丁”大字下面又是大字标识“LACHSA ”“LASHA OR EL ASHAR”。“LACHSA”即是图5中“大秦”的变音,“LASHA OR EL ASHAR”即是图5中“黎轩”的变音(“S”按传教士发音为[x])。再见图8:
8耶元1432-1450年,Map of the Turkish Empire
图8中间就是真正的腓尼基(Phoenician、ARABIA FELIX,也即汉语音“凤鸟”),它指图腾为凤鸟的民族,也即瀚族(瀚即汉,为“水边的天鸡”的含义)。腓尼基字母正是拉丁字母的起源。在这张图上清晰地展示了传承关系和地域扩散关系。大秦在阿拉伯半岛立足之后,其中的腓尼基人后续继续扩散到地中海东岸,成为今天人们所熟知的腓尼基人。
由此研判,拉丁就是犁鞬,也即大秦。拉丁语就是犁鞬语,也即大秦语。但是即使如此,大秦语与阿富汗拉丁语之间的关系,仍然很难研判孰先孰后。在笔者“纹明,从旧地图与中国古文献研究大秦(1.0版)”一文中推测秦人从中国南部一路往西,沿今天印度、条支到阿拉伯半岛星火燎原,构建了彼此联系的国家,所以从印度到阿拉伯半岛均有大秦,彼此血脉相连。后来波斯崛起,大食隔离,这些血脉联系方才逐渐被割裂。
最后需要再次指出,当时西域诸语都是拼音文字,不同的是字母,而语音则大同小异。所以在西域要生造一门语言是很容易的事情,只要把几个字母改一下即可。因此诸语种之间的差异,并没有中国人想象这么大。也因此西方常有一人会数十种语言的情况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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